2012-5-15 06:11
wilson015
17號宿舍 轉
深秋,17棟男生宿舍。
幾點鐘不知道,偶爾會有囈語從某個寢室傳出來。昏黃的燈光塗在牆上,有風衝衝竄過。
今晚像極瞭以前任何一晚。
除瞭206。
七個人,四個在床上,三個在桌旁。兩隻蠟燭燭影搖曳。
桌上放著白紙,紙上有碟和些許字母數位。
這是個很帶蠱惑性的遊戲,它的神秘來自於它的不確定。誰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。
那三個人也許就期待著它的不確定吧。
每個人將一隻手指放在瞭碟子上,互相對視一眼,誰也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。關於它的故事,大概每個人
都可以說上一段瞭吧。離奇抑或者曲折,大抵都離不開死亡二字。
床上的四個人都在上鋪,偎依在被子埵p臨大敵。
遊戲開始瞭。
三個人嘴堜孺嬰陬,碟子沒有任何動靜。也許要耐心等待吧。我有點沉不住氣瞭,瞄瞭一眼旁邊的明,他
瞪瞭我一眼,意思是說,讓我靜下心來,虔誠的請碟仙出來。
我會意,心媕q默念叨。
風從窗戶堻z進來,一隻蠟燭掙紮瞭幾下,歸於死寂,青煙隻冒。
手指有力量穿來,碟子開始走動,三個人面面相覷,明最鎮靜。幽幽的力量在加劇,它引導著碟子左右橫
行。
時機已經成熟,明開始發問瞭,預備按我們準備好的問題一一提出。
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會有人敲門。屋外的人吼瞭一聲,“你們深更半夜點蠟燭幹什麼,想放火呀”是管
理員的聲音。
來不及收拾,明立刻吹滅瞭蠟燭。“沒有呀,你等一會,我來給你開門”還是他最從容。
我和小飛立刻鑽上瞭床,假寐。
門一打開,管理員用手電筒四處照照。上鋪的幾個人演技高超,似有鼾聲。我和小飛都不說話,讓明來應
付。
“剛剛對面樓上的管理員打來電話,說二樓左邊第一個寢室有燭光,你們知不知道晚上點蠟燭是違反校規
的。”
“沒有呀,我們沒有點蠟燭呀”
“還不承認”
“我沒有做過的事情,我怎麼承認呀”明的語氣不卑不亢,真是佩服他,明明自己理虧還說得有模有樣。
手電筒照到瞭桌子上,白紙上沒有蠟燭的跡象。
管理員心有不甘,走的時候說到:“以後注意點,被我捉到一定上報。”
他走後,明長籲一口氣。我跳起來,問他蠟燭呢,他從背後拿出來,原來他一直拿在手堙C
我想笑,忍住瞭。要不然又是過錯。
其他人從“沉睡”中蘇醒過來,這樣一鬧,大傢反而更興奮瞭。
小飛說:“再來,再來。”
上鋪幾個人連忙又做好觀賞的架勢。把被子卷得緊緊的,像一個個超大粽子。
這次沒有用蠟燭,我們也有手點筒。
可往桌上一照,我們傻眼瞭。那個碟子居然成瞭粉末,毫不誇張的粉末。它堆在紙的中心,疑惑著我們的
眼睛。
沒有一個人說話。
隻是覺得有點冷,沈默瞭一會,明說:“沒什麼大不瞭的,肯定是我剛剛不小心弄碎瞭,沒有碟子,大傢
睡覺吧。”
明這是在安慰大傢。如果是打碎瞭,怎麼會成為粉末呢
還是沒有人說話,大傢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一下子打懵瞭。
紛紛回床,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睡著,反正我是一夜無眠第二天,陽光照常和煦,天氣照常清冷,功課
照常繁忙。
以後的幾天,大傢該笑的笑,該鬧的鬧。隻是好象有瞭某種默契似的,大傢都決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。
沒有人去探個究竟,我想大傢都會把它藏在心堛漱@個角落,儘量不去觸碰。因為有瞭這個秘密,寢室堣
C個人異樣的和諧。
直到下個星期一,在食堂埵Y中飯,人聲鼎沸。小飛拉著我衣袖示意我出去吃。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。
到瞭食堂外的一棵大樹下,他一言不發。
“我說你什麼瞭,你明明有話跟我說的。”彼此同學一年瞭互相很瞭解。他的眼睛告訴我他有事情要說。
“我,我……”
“你怎麼瞭,被人欺負瞭,哥們為你出氣,是哪個寢室的,說”
“不是,不是這樣的。”
“那是怎麼瞭”
“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,最近晚上走廊媮`是有人走動。”
“有人上廁所嘛,大驚小怪的。”
“不是不是,是皮鞋的聲音,我肯定。”
“而且,而且……”他的嘴唇在發抖,我感到瞭事情的嚴重。默不做聲,等著他說。
“而且到我們寢室門口就停下來瞭,我很害怕。”我用力抓著他的手,他的眼睛盯著地面。我第一次看他這
樣黯然,他是個很活躍的孩子。
“你具體的說,好不好,我都被你說得起雞皮疙瘩瞭。”
我笑笑,應該很勉強。
“是上個星期五晚上,大概2點鐘的樣子吧,因為那個時候手表報瞭時,所以我清楚的記得是2點鐘,我出
去上廁所。回來的時候,我聽到後面有腳步聲,當時也沒在乎,回到寢室,上床。可是那腳步聲到瞭我們寢室
門口就停瞭下來,就沒有聲音瞭。我當時還留意瞭一下你們有沒有誰出去,但是我看到你們都在床上。我大氣
都不敢出。”
“第二天,就是星期六,你們鬧到很晚才睡,一點吧,我還沒有睡著,就想聽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腳步聲。
我就一直等著,果然到二點,它又出現瞭,是皮鞋的聲音,它到我們寢室就沒有瞭。我是睡在門旁邊的嘛,所
以聽得很清楚。星期天還是這樣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”
他抬起頭來看著我,眼睛埵乎有淚光,怪不得最近他老是反困,又不愛說話,原來心埵陶o樣一件事情壓
著。
我安慰他:“也許是別人跟我們鬧著玩呢,別當真。”
“可是是晚上2點呀”
“有人無聊嘛”我說得很輕鬆,其實自己心堣]沒有低。
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,一想到這堙A頭皮一陣發麻。
“你沒有跟明他們講嗎”
“沒有,他們都不知道。”
“哦”
“那我晚上陪你吧,等著他來,等著老子滅瞭他。”
說完又感覺造次,吐吐舌頭,小飛感激的看瞭我一眼,我拍拍他的肩膀。模仿大人的語氣,說:“小夥
子,振作點”
他笑瞭,希望一直都是夢魘。
一下午腦袋堻ㄕb幻想可能出現的情節,小飛大概也是。不過這幾天的折磨讓他看上去無精打采。
我們商量不上晚自習,去睡覺,然後等到2點鐘。這件事情暫時保密,如果確認真的有這麼回事的話,再
跟寢室其他人說。
一切都等著兩點鐘為我們揭開謎語吧。睡在床上,這麼也睡不著。小飛在玩遊戲,估計是為瞭讓自己放鬆
一下情緒吧。
隔壁208的王威過來聊天,他坐在我的床邊和我說著話。
先說瞭一下我們的功課,他話峰一轉,說:“最近有件事情很奇怪”
“怎麼瞭”我打起精神。
“你晚上有沒有聽到有動靜,是皮鞋的聲音。”
我露出驚恐的神色,原來不隻是小飛有這樣的經歷。小飛回過頭來瞪著王威。
“怎麼回事”
“我這幾天因為熬夜趕論文,平時又不怎麼學習,你知道啦,晚上好象總是有皮鞋的聲音走來走去,怪可
怕的。”
“是不是有人上廁所呢”
“不是,不是,我昨天認真聽瞭的,他沒有進任何一間寢室,隻是走來走去,然後就消失瞭。害得我們晚
上都不敢上廁所瞭。”
“我們”
“我們寢室的都知道瞭,就是沒有一個人敢出去。”
原來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瞭。
小飛長籲一口氣,我知道這是表示他不用再懷疑自己神經衰弱瞭。
好瞭,一切等晚上吧。
還是照舊臥談會,還是離不開女人,工作和政治。
隻是沒有聽見我和小飛的發言。
老大說:“你們看看,平時靈牙利齒的傢夥是怎麼瞭,一句話也不說,是不是想媽媽瞭”一陣哄笑。
“去你的”,我沒有反駁,隻是一心想著晚上的遭遇。12點瞭,我的心也一刻比一刻緊張。我在小飛的對
面,隔著一張桌子不知道他在幹什麼。
終於一個個都睡著瞭,鼾聲四起。平時還從來沒有這樣刻意等到深夜,神經越來越興奮瞭。小飛也在不斷
的翻身,他也睡不安穩。
2點差10分瞭,外面的樹枝在搖擺,今晚的風有點大,感到陣陣寒意。突然想到隔壁的王威,他是不是也
跟我們一樣在側耳靜聽呢2點瞭,指針也越來越逼近2點瞭,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。
果然腳步聲緩緩的從左邊走過來,是很清楚的皮鞋的聲音,沉悶而拖遝。離我們寢室越來越近,心要跳到
嗓子眼。他在我們寢室門口停頓瞭一下。
然後又走瞭開去,腳步聲慢慢飄遠。而後他又折瞭回來,剛剛放鬆的心又騰的緊張起來。
[[i] 本帖最後由 jorumilovekly 於 2006-8-8 07:23 PM 編輯 [/i]]